她迟钝睁眼,先是看见块玉佩,而后往上缓缓抬着眼睫——
“……?!”
定是出现幻觉。
她下意识便揉揉眼。
“小姐没看错,是本王。”男人站在窗前,垂眸看她,“冒昧前来,是想告诉小姐,别玉楼是定北王府暗哨之楼。本王与水盈,是上下属关系,并无私情。明日,本王会亲来靖安侯府迎亲,小姐可以好生休息。”
白敏敏旁敲侧击着问他,上回他与定北王殿下去别玉楼,到底所谓何事,他便猜出三分缘由。
江绪听,不知在想什,也没什表情。
过半晌,他忽往外走,舒景然在后头喊他,他也没理。
舒景然摇摇头,以为这厮是油盐不进,真又去大理寺狱审犯人-
入夜,靖安侯府仍是红彤彤片,就连灯笼都蒙着浅浅红晕,端是派大婚喜意。明檀迟迟未睡,趴在窗边,茫然地看着月光。
监与礼部为定北王殿下择选成亲吉日。这段时日,江绪又北上处理军务,直至三月初七,婚前夜,才自青州回京。
定北王府在福叔打理之下,早已张灯结彩,满府铺红。
他下马入府,福叔那颗悬着心总算落定。福叔先前还想着,他们家王爷为军务,怕是还真干得出误自个儿大婚事儿。
舒景然知他今晚回府,特地前来等他,还温壶酒。江绪却冷淡推道:“不必,本王还要去趟大理寺狱。”
“……?”舒景然失笑,“明日你便成婚,今晚还要去审犯人?”
男人声音不高不低,长身玉立,站在窗前,竟与如水月色别样合衬。
她明日就要嫁人。
那人会是她良人吗?
先前她是有些确定,可如今,却不那确定。
她觉得有些累,阖眼想休息会儿。
可鼻尖忽而盈来阵浅淡檀木香。
“成婚而已,与审犯何干。”江绪轻描淡写。
舒景然十分不能理解:“你既婚娶,至少也该给足夫人尊重,难道你明日便要双眼发青在府侯亲?或者,你洞房之时也要摆着这张冷脸,或是将新夫人撂在边先补个眠?”
江绪无动于衷。
舒景然又道:“也是这两日才得知,明家四小姐近些时日,因着你那回出现在别玉楼,似是误会你与水盈姑娘有什私情,很是有些烦恼。你上回不是去找明家四小姐,你竟连为何出现在别玉楼都未解释?她既于你有恩,你想娶她好好对她,别玉楼之事也无不可说之处吧?且审犯这些琐事,倒也比不得明日成亲重要,瞧着你今晚还是好生歇歇为好。”
舒景然上回在别玉楼,也意外与白敏敏相撞,而前几日平国公府办蹴鞠宴,他又与白敏敏相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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