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
光线里，折竹捏着那信笺起身，他侧过脸，仿佛在那书案前望见
个小姑娘孤零零背影。
在楼阁栏杆处昏睡道士再被石子击中穴道，人昏昏沉沉地揉着太阳穴睁起眼，打
个哈欠，却见那窗纱上映出点滴黄绿光影，他个激灵，立即推醒身边几人：“你们快瞧！”
几人定睛看，随即面面相觑，提起来灯笼，将那道门锁打开，名道士大着胆子走进去巡视。
“是萤火虫？”
道士
借着檐下灯笼，折竹俯身，在墙壁上发现片蜿蜒色彩，那是个孩童尚且稚嫩笔触，也不知在涂鸦些什
，或许连她自己也辨不清。
折竹目光蓦地凝在某处。
那里最接近那张书案，壁上抹颜色隐约展露只蝴蝶轮廓，他顿，随即走上前去，蹲下身。
手指触摸上去，又慢慢地下移。
他目光随之落在紧挨墙壁地面，指节轻敲敲，那块木板有些松动，他指上用些力，撬开角来，指腹探入，触摸到样东西。
身落至那大殿瓦檐脊线之上，手中石子飞出，敲在那几名靠着楼阁石栏，背对着他道士后颈，他们立即陷入昏睡。
因今日原本要请蕴宜大公主入楼中修行，故而楼阁之内特地清扫过番，是以门虽上锁，但为晾晒其中紧闭许久味道，便将所有窗都大开着。
摘星台是禁宫中最高之地，这殿上楼阁便可俯瞰宫中万般景象，少年立在窗前，目光从那些鳞次栉比灯影移向楼内，那横梁上有方匾，名为“证心”。
数不清书籍堆满木架，又摆满那张孤案。
正对书案，是巨石掏空做成水池，嵌在地板之间，那池水灌入竹筒，又顺着细小孔，滴，滴地往下淌。
他将其从狭窄缝隙里抽出，那是只折纸蝴蝶。
却是用极为纤薄柔韧春膏笺折。
他将其拆开来，泛黄纸上折痕深刻，藏在其间行墨色却经年不变：
“时欲入冬，不知吾儿安康否？生而不能养你，吾心甚愧，昨夜闻你追问你母亲，你为何无名，吾夜辗转，终不能寐，遂以此书相告，你尚未出世时，吾已为你取名为‘绒’，你并非是没有来处孩子，万望莫以此自伤，为父愿你喜乐无忧，岁岁安康，此后若再有机会，为父必再寄书与你。”
末尾没有落款，但折竹仅凭这字句，便知道这东西来处。
那声音很轻，滴答，滴答。
除此之外，这楼阁里空旷得厉害。
少年翻动几下案上书页，又慢慢地审视着四周，这里仿佛只是间书阁，却偏偏有着与其格格不入锁扣。
而那样锁扣，他并不陌生。
那是用来扣住铁索，在栉风楼，这样东西并不少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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