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说有笑回来,还未进殿被这金声玉振歌声惊住,站在门口屏息静听。那歌女浑未察觉身外人事,伴着宋王幽咽笛声,她歌喉转,已唱到那繁华散去凄凉:“节物风光不相待,桑田碧海须臾改。昔时金阶白玉堂,即今惟见青松在。寂寂寥寥扬子居,年年岁岁床书。独有南山桂花发,飞来飞去袭人裾!”她望着在她对面吹笛秀逸亲王,他低垂着眼睑,隐约两道水珠顺着他苍白面颊缓缓滑落。她甚是不解,像他这等尊贵身份,还能有什烦恼,但奇怪是,股哀恸伴着那笛声与她自己歌声,竟如悄悄细雨般潜入自己心中。似是看到春花凋零青丝做雪,看到彩云散去皓月成玦,她第次触碰到人间平等哀愁与无可奈何,在她惊觉之前,两颗泪珠已滚出来,最后句哽咽得几不可闻。
李守礼笑道:“陛下认为这诗如何?”皇帝慢慢敛去面上怅惘伤感神色,冷冷嗤笑声,道:“不过是穷措大做牢骚语。”李守礼亦不难堪,仍旧笑道:“陛下品评是。”
太上皇缓缓放下琵琶,温言对那内侍道:“这小姑娘是可造之才,带回去好生教导,对她好些。”他摆摆手命乐工们都下去,眼角瞥处,见借着众人遮挡,李成器已悄悄拭去面上泪痕。
李成义等人纷纷进殿,李范将手中梅花插入瓶中,笑道:“果然还是雪中梅花最精神。”他回到自己位上,呵呵手笑道:“好冷。”他向个宫女招手道:“过来。”那宫女不解,走到他面前跪下,李范将那宫女拉得近些,手便向她酥胸中探去,笑道:“姐姐,手冷,给暖暖。”[1]他如此轻佻,帐幔后女眷们都觉好笑,岐王妃又羞又恼道:“他在家中这般,到陛下与爹爹面前也不知尊重。”
皇帝笑道:“圣人教人己溺己饥,便是帝王之家,也该体恤他人,不能如此作威作福,四弟若手冷,取朕莲花手炉来就是。”李范歪着脑袋笑问道:“三哥御用之物,臣不敢要,臣另向三哥讨个手炉,可好?”皇帝见他为个手炉如此琐碎,不由好笑道:“你要什手炉?只要这天下有,朕都赐得出。”李范霍然站起,走到皇帝面前提衣跪下道:“衣不如新,人不如故。臣只要自己手炉,君无戏言,请皇帝赐还锦瑟!”
堂上众人皆大吃惊,李范却面不改色,望着皇帝从容道:“陛下,臣自幼手足生冻疮,是此女以身躯为臣暖手足缓痛,世间只有此女能疗臣之寒疾,求陛下赐还锦瑟。”皇帝面色冰冷,道:“内侍省已经审出,她受太平指示监视于你,朕不曾处置她,已是看在她照拂你几年份上。”李范道:“她是何等样人,只有臣最清楚,请陛下赐还锦瑟!”
李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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