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鸣玉却毫不留情地揭穿他:“从八点到现在,怎还不见你睡?”
盛欢不说话,他蜷在被子里,只露出张脸,像只往巢穴里躲松鼠。温鸣玉将手搭在被子上,轻轻拍两下,忽觉盛欢从被子里伸出手来,捉住他衣摆。如今明明是夏日,对方反而怕冷似,往他身边贴。
沉默半晌后,盛欢才冒出句话:“连钉子都怕。”
他语气恨恨,带着几分不甘,像是在和自己置气。温鸣玉捉住盛欢手,审视那块凸起疤痕,低声道:“怕又怎样,这是人之常情,没有什可丢脸。”
盛欢却不满意这个回答,他骤然抓住温鸣玉手指,睁着眼睛仰视他。看阵,盛欢才闷闷不乐错开目光,他无法开这个口。要是告诉温鸣玉,自己这
他怎会害怕?他连刀和枪都没有怕过,为什要害怕几颗钉子?
可他手仍在发颤,指尖几乎跟冰样冷。那颗钉子捉到半空,又从他掌心滚落下去,盛欢想接住它,但他双手也宛如是铁铸,浇满铜汁,连弯曲下都做不到。
最后盛欢还是被管家半哄半迫地送回房间,管家本以为他被吓坏,正准备找来五小姐去陪陪。谁知当天下午,盛欢又神色如常地走出卧室,照样练字看书,与往常没有任何不样,唯不对,就是他今天睡得似乎要比往常早。
等到晚上十点多,温鸣玉回到珑园时候,管家立即将白天情形向他禀报遍。
从前温鸣玉对盛欢不闻不问,管家同样不太喜欢这位来路不正小少爷,他长得太像盛云遏,看到他,管家就要想到那个可恨女人。他是温家忠仆,日夜都在忧心少主人是否要因此孤独终老,但令他意想不到是,几个月后,温鸣玉又把那位小少爷接回来。
既然少主人都认可盛欢,管家自然没有异议,这次他是把盛欢当做珑园下个主人看待,不敢有点怠慢。
温鸣玉听完,当即转头去盛欢房间。里面没有灯光,点声音都听不见,盛欢似乎真已经睡。他走进月门,慢慢绕到屏风后面,还没有撩开帐子,那床帐忽然动动,被把撩起来,露出双明亮眼睛。那眼睛似乎是两颗磁石,吸纳夜晚凉气,正冷冷地、戒备地望向他。
两人视线相对,盛欢愣,神情中戒备淡去,轻轻地唤道:“鸣玉?”
“嗯。”温鸣玉拉开帐子,在床边坐下来,垂下眼打量着盛欢。离近,才发现这孩子脸色苍白,双颊又浮着层极浅红,他顺手把掌心搭在盛欢额前,停驻片刻,蹙眉道:“有些烫,怎不叫医生来看看?”
盛欢躺倒下去,含含糊糊地回答:“没关系,睡觉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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