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再称呼我病人了。”
“梦里的情形变得越来越逼真,做梦的时间也越来越久,这些梦经常会串在一起,互相叠加,最后就像是毕加索创作的一部小说。另一个显著的效果是病人会感觉有一点,呃,迷糊。他的思考会有那么一丁点儿困难。不过他一直睡不好觉,而且还做那些梦,所以就算感觉有点迟钝也情有可原。另外,执法官先生,我刚才并没有称呼你为‘病人’,还不到时候。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。”
“如果我今后避开所有的食物、香烟、咖啡、药物,那现在已经造成多大伤害了?”
她将面前的发丝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。“恐怕已经非常大了。”
“如果我要到明天早晨才能离开这座岛,如果那些药物已经开始发挥作用,我怎样
“你来这里之后有没有吃过药,包括阿司匹林?”
“吃过。”
“也许你感觉到有点不对劲?不是百分之百的自己?你会说,这没什么大不了的,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。也许你的脑子思考问题不像平时那么快,但你会说,自己这些天来都睡不好觉。陌生的床,陌生的地方,还有,bao风雨。你会对自己这么说的,对不对?”
泰迪点点头。
“而且我猜,你一直以来都在医院的餐厅吃饭,喝他们供应的咖啡。那你至少告诉我,你抽的香烟总算是自己的吧?”
先决因素?这样一来,他们把你关到这里,他们会那样做的,到那时你的朋友或同事会说:‘这也难怪,他终于疯了。谁能受得了呢?是战争让他变成这样,而且他还失去了母亲,以及其他亲人。’对吧?”
泰迪说:“这话可以用到任何人身上。”
“对,这就是关键。你不明白吗?是,它适用于任何人。可是他们将会用在你身上。你的脑袋感觉怎样?”
“我的脑袋?”
她咬着下唇,点了点头,“就是你脖子上顶着的那个,没错。怎么样?最近有没有做奇怪的梦?”
“我搭档的。”泰迪承认。
“从来没有从医生或者杂工那里拿过一支?”
泰迪能感觉到那天晚上打牌赢来的香烟正躺在他的衬衫口袋里。他记得他们到达当天,他曾抽过一根考利的烟,那味道比他这辈子抽过的任何烟都要香甜。
她从他脸上看出了答案。
“抗精神病的麻醉药在血管里,平均三四天后才能发挥作用。在这几天里,你几乎很难注意到药物的效果。有时候,病人会发作,这种发作常常被认为是偏头痛,尤其是在病人有偏头痛病史的情况下。但无论如何,发作的情况并不多见。通常,唯一会被注意到的效果,就是病人——”
“做过。”
“头痛吗?”
“我容易犯偏头痛。”
“老天哪,不会吧?”
“是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