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满48小时,报了警,暂时没戏,现在只能发动自己人,分头找。几个电台都报了寻人启事了,小区里和他常去的几个地方也贴了告示,留的是你嫂子的手机号码。走失时穿的衣服鞋子都写清楚了,你回头去问你嫂子,让她和保姆再仔细回忆回忆,说不定还能想出什么来。你嫂子心慌得不行,她这个人,软脚蟹,遇事儿就乱,得有个拿主意的人,你赶紧过去主事儿。亦梅也去了。让你嫂子在家里等着,家里头不能缺人,万一老爸又自己走回来。你们几个,包括保姆,分头出去找。咱爸在教会的那几个教友,我都通知了,他们也在帮着找。我买了中午
荡啊,晃得我晕乎乎的。那个人很温柔,散发出青草的味道,旧衣褴褛,千山万水的褶皱,只是看不清脸。我伸出手,想去够她的脸,竟然触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,再一摸,是面镜子,我刚想往镜子里看,镜子就碎成两半,镜面上映出乐谱。
铃声在意识里锯开一条线,我揉揉脸,摸索了一阵,最后在枕头底下把手机掏出来,是二哥。
你上哪去了,亦梅也找不到你,咱爸丢了!二哥劈头盖脸地说。
爸爸以前一直跟大哥住,后来大哥离婚,自顾不暇,父亲又渐渐老迈,两个孤男人大眼瞪小眼,谁都不乐意做饭,二哥就把爸爸接走了。二哥曾经是个男高音,能唱华丽饱满的HIGHC,没承想人到中年倒了嗓子,很是消沉了几年。后来转行做乐器生意,学琴的小孩一年比一年多,生意不愁做,搬进了带花园的大别墅,还请了住家保姆,老人跟着他,照顾起来方便。
父亲这几年好忘事儿,耳朵也背,但并不严重。可是从上月开始,常常连二哥都不认识了。每天早上,老人家都把保姆悄悄拉到角落里,神秘兮兮地指着二哥问她:这个大老板是谁呀?
保姆就大声地告诉他,这是你儿子!二儿子!
到了晚上,父亲突然明白过来:没错,真是我儿子!喜得眉花眼笑,没想到儿子现在这么出息,日子这么好过,真开心。
然而第二天早上,下楼吃早饭,看着一桌子的吃食也不敢上桌,又把保姆拽进厨房里,小小声问:客厅里头那个大老板,是谁呀?
到了晚上,又明白过来:嘿!我儿子!
上次我回去,一家人都把这个事情当笑话说,笑了又笑,老爸也跟着笑。每天晚上都像发现新大陆,重新发现一个怪有出息的儿子,如同添丁见喜,也是美事一桩,晚年生活倒因此格外愉快。大家也疑心父亲有点老年痴呆,可是观察下来,除了嗜睡,他又没有其他症状。二哥最近有宗很大的单子,需要飞趟海南,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,老父亲突然丢了。昨天午觉起来,说要出去遛弯儿,一晚上没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