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就丧了命,连枪都来不及开。怎么会发生那种事呢?即便这里与之相隔半个地球,但一想到这件事,他仍然难以置信。
还有一条不太吉利的新闻,与他们的镇子关系更大。在一条出售家畜的新闻和一则W.N.外套厂刊登的广告(我们需要你的手艺,而且会让你充分发挥才华!)之间,夹着一条不太起眼的通告:“来自斯图尔特乡下的阿道夫·戈特利布于上周赴瓦伦泰因,接手了儿子奥托的牧场,奥托已于早些时候被征召入伍。”
弗里茨上次见到阿道夫时,阿道夫告诉他,奥托在桑德希尔兹[2]有一大块地。“干得还算不赖。”阿道夫说道。他的口音依然很重,说话时还有喉音,就像二十年前他初到内布拉斯加州时一样,还会时不时会冒出一两句德语来。他一边说话,一边靠在马场的围栏上,以减轻他那条瘸腿需要承受的重量:“奥托那小子的第一个小家伙就快生了,最近这几天,那孩子随时都有可能出生。我老婆终于要当奶奶了。是啊,我们一大家子都开心得不得了。”
弗里茨读完这则通告后便用手遮住了它,仿佛这么做可以让它消失,或者让里面的内容发生变化。他能从这样的新闻中获取什么样的信息呢?此前,报纸上说,务农及有家室的男子都可以免服兵役——如果奥托·戈特利布既不是农民,也没有家室,那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呢?弗里茨知道问题的答案,可他不允许自己考虑这个问题,不能在眼下,或者说,尤其是不能在眼下,在他独自一人待在黑暗之中、家人在他身后的时候。戈特利布一家与沃格尔一家在同一年来到这里,也许两家人坐的还是同一艘船,不过弗里茨当时太过年轻,而现在,他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情形了。
早晨刮起了,bao风雪。在漫天飞雪的笼罩下,乡间化为白茫茫的一片,有那么一小段时间,这世界上又一次只剩下格尔达和孩子们,以及手头的工作。甚至连不断吹打房屋的寒风也化作了某种安慰,将他们与无法改变的那些事物隔绝开来。
窗户上结了厚厚一层霜,蛛网般的“几何图案”迷住了孩子们。凯蒂和弗兰克在白霜上浅浅地写下几道数学题,每天早上,他们都会在窗子上发现一块新“石板”,这会让他们开怀大笑。干完杂务后,弗里茨回到家,觉得自己活像个雪人,他把身上的雪抖落到门口的地毯上。他的羊毛外套冒着热气慢慢变干,湿漉漉的羊毛散发出酸味,其中还混有木头燃烧的烟味以及烤玉米面包的香味。白天的时候,他们虽然依旧沉默不语——又或许正因为此——到了睡觉时,弗里茨会用双臂搂着格尔达,蜷缩着身子贴紧她,仿佛害怕她会再次从自己身边溜走。他们窝在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