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目前为止,医生已经去过他们家三四次了。”他又大声喝了口咖啡,“听他们说,他的病好像好一点了,不过这病伤到了他的肺,医生说,他还得再多休息几天。而
里。
弗里茨从门口走向格尔达,又走回了门口。他看向窗外,看到丹·莱亚伯的那个雇工正在马车上待命。
“我得对莱亚伯的雇工说我今天帮不了忙了。”弗里茨说。屋外的阳光很明亮,照得他眯起眼来。“他的活儿并不比我的重要。”他抽了抽鼻子,弄出很大的声响来,又从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拿出手帕,擤了擤鼻涕。
擦干净最后一个蛋后,格尔达把面粉筛布横着铺在木箱顶部,然后慢慢站了起来。她双手扶腰向后仰,舒展着背部僵硬的肌肉。“我知道去镇上的路怎么走,弗里茨。”她重复了一遍。她觉得特别疲惫,却努力掩饰着,不让弗里茨发现。如果他知道她有多么累,他肯定不会去帮莱亚伯一家,而是留下来,驾车送她去镇上。
她勉强露出灿烂的笑容,装作勤快的样子,捡起地上的破布,朝弗里茨走去。她踮起脚尖,吻了他的脸颊,又打开门,引他走了出去。他仍然眯着眼,跨过了门槛。
“哎呀,等一下,我忘了一件事。”她虽然这么说,可实际上并未忘记,“帮我把这些鸡蛋搬到马车上去吧,谢谢啦。”
一旦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,弗里茨便迅速行动起来。他搬着装鸡蛋的木箱,一出门,便意识到他的邻居急需他的帮助,于是同意了格尔达独自去镇上的决定。他把木箱放在马车行驶时几乎不会受颠簸影响的位置,然后转身走向格尔达。她微笑着说“很好”,又拍了拍他的胳膊。两人走向另一辆马车,莱亚伯的雇工正坐在上面等着弗里茨。
“莱亚伯夫人让我务必告诉您,她非常感谢您,感谢您放下自己的手里的活儿,抽出空去帮她。”那个雇工说道,“莱亚伯先生病得很厉害。”
弗里茨爬上车,坐在雇工身旁,又对格尔达说道:“要是你回来的时候我还没回家,你就让马继续套在马车上,多站一会儿也伤不着它们。”
格尔达微笑着挥手向他们告别,希望他们赶快出发。丹·莱亚伯的雇工一个小时前就到了,当时,弗里茨正好把马牵到屋前,把鸡蛋和牛奶装到马车上,为去镇上做着准备。格尔达想请那个雇工进屋喝杯咖啡,却被弗里茨瞪了一眼,可她还是把他请到了家中。她没办法让一个邻居——即便那邻居只是个雇工——走出他们家门之后觉得自己不受欢迎。那个雇工走进他们家,高兴地坐了下来。他大声喝着咖啡,对沃格尔夫妇说,丹·莱亚伯得了严重的肺病。“医生管这种病叫流感;所以这两个礼拜,我一个人干着两个人的活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