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声说道:“我们没见过面。”
说完后,她便想收回这句话了。她撒了个谎,却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。两人都是目击者。突然间,仿佛时间崩溃掉了,她俩又一起回到了那趟火车上。格尔达拉紧毯子,扭头看向别处,不敢去看那几个年轻男子在做些什么。她记得那女人的脸上写满了恐惧,记得她脸上没有擦掉的眼泪。甚至在当时,她便已经很好奇,在那个瞬间,在一片混乱之中,两人之间到底建立了怎样的联系;而现在,她私底下既希望伸手摸一摸那女人的手,又希望逃跑。很快,她便为自己的沉默而感到内疚。
那女人交叉着双臂,盯着格尔达看。格尔达张开了嘴,但没说出口:
你也一直在想那件事吗?
她独自一人来到了镇上,这个成就确实堪称新闻,可与那个男人倒在雪地里、白色的雪与红色的血形成鲜明对比的画面相比,便显得荒唐愚蠢。她觉得头晕目眩。她想走出杂货铺,坐马车回家;她希望弗里茨此刻就站在自己身旁。她指了指她刚刚走进来的那扇门:“我的马车在外面。我带了些鸡蛋和牛奶来。”她不想看着那女人等她回话,便索性研究起沿柜台摆放的容器里都装了些什么。她希望那女人把在杂货铺后面工作的那个小伙子叫过来,让他把装鸡蛋的木箱和装牛奶的桶从车上卸下来。时间嘀嗒嘀嗒地流逝,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,她只好抬起头来。那女人还在盯着她看。“想和你们做点买卖,”这一次,格尔达的语速更慢了,“我带了些鸡蛋和牛奶,就在我停在外面的马车上。”可还是没有任何动静,这时,她忍气吞声地说道:“我是弗里茨·沃格尔夫人,我带了些牛奶和鸡蛋来,想和你们做点买卖。”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重复同样的内容,但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。她噘嘴继续说道:“如果方便的话,我希望有人能帮我从马车上卸货。”
格尔达和那女人再次对视,这一次,格尔达觉得时间又过了很久很久。奇怪的是,她发现自己又想哭又想笑。之所以如此,也许是因为她依然为自己头一次独自来到镇上而感到激动。她在一家光顾了多年的商店里,知道每个通道间硬木地板格子花纹的样式,哪些地方翘了起来,对格尔达来说,待在这里和待在镇上其他商店一样舒服。可是,尽管她和那女人之间有一些联系,格尔达却压根儿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。
那女人摇了摇头,说道:“所以说沃格尔女士需要帮忙,对不对?你不是在逗我吧?”
那女人的话让格尔达震惊得当场笑了出来。笑声很短促,没什么幽默感,她很快意识到这一点,便用手捂住嘴,想止住笑声,却为时已晚。那女人抬起下巴,怒视着她:“这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