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翰感到一阵寒意袭上心头,他试
才死了丈夫。”他因为口误而红了脸。镇上可不止一个新寡妇。“我的意思是,她刚来镇上不久。她在克罗格的店铺里工作。”
“戴维斯夫人!”荣格尔斯说道,“是的,那位女士之前住在克罗格的店铺后面!她现在住在教堂另一边的那栋盐盒屋[3]里。是的,戴维斯夫人会帮我们的。”约翰冲到驾驶座上,再次发动了汽车。
十月的这一天,天空很蓝,又像漂白过似的,幸运的是,天气还算暖和。两个男人驱车行走在这样的日子里,既感到恐惧,又怀有一丝希望。婴儿已经出生将近一个小时了,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。约翰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她,惊恐地意识到他们带着的可能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,抑或是一具小小的尸体。她怎么不哭呢?他很好奇。
这一次,他下车花时间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。他摸了摸下巴,心想着要是那天早上有空刮刮胡子就好了。敲门之前,他组织了一下语言,希望之后说出的某句话能够激起那位女士的同情心。
他还没敲完门,埃米莉·戴维斯便开了门。她肯定一直等在门背后,等着他来敲门。她穿着一条厚厚的藏青色羊毛连衣裙,连衣裙的扣子一直扣到她的脖子上,腰部收得很紧。她眼睛外侧的线条很柔和,眼皮略有些下垂,看起来没有应该有的亲切,反而像是被帘子遮住了似的。约翰摘下帽子,拿在胸前说话。他很快吸取了教训,没有犯同样的错误。他把情况从头到尾仔细地解释了一遍,甚至还提到这是他第一次驾驶小汽车。他希望能让她意识到当下的情况相当罕见,而且非常紧急。等到他终于住嘴的时候,他只觉得口干舌燥,便咽了口唾沫,还弄出了声音。
“情况就是这样的。”他说,“我们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他说话的时候,埃米莉·戴维斯仔细地看着他的脸。他说完之后,她朝那辆汽车看去,坐在车上的荣格尔斯朝她点了点头,像是在鼓励她似的。
“你刚才说这孩子是谁的?”她问。
“是沃格尔夫妇,也就是弗里茨·沃格尔和格尔达·沃格尔的孩子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点头表示赞同自己的回答,“你肯定认识他们,他们跟克罗格的店铺有生意来往。弗里茨是个大块头。”他举起手来,比画着弗里茨比他高多少,“格尔达是个可爱的女人,头发好像是黑色的?已经有了三个还是四个孩子,我不记得具体有几个了,不过她是个好妈妈。”他不住地点着头,希望这一表示肯定的动作能够帮助她找出他想听到的答案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,双臂交叉放在了胸前。然后她微笑了起来,笑得很奇怪:“你说你们手上有个德国人的小孩需要人来照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