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缨子把那包茶叶拿出来,是台湾产乌龙茶。郭缨子把茶叶放到苏群办公桌上,说记得您雅好,可以三天不吃肉,但不可日不喝茶。苏群连连说谢谢谢谢,把茶叶拿到鼻子底下闻闻,说这样好茶,除缨子不会有第二个惦记。
郭缨子有些心虚。想这茶也不是特意买,是从单位“骑毛驴”来。
苏群说,看不见茶都想不起给你倒碗水喝。他喊:“丹果,丹果!”
门帘挑,进来却是孙丽萍,好像她直就在门外候着。她对郭缨子笑笑,径直走向墙角暖水瓶。苏群却把眉头皱起来,不耐烦地说:“你把陈丹果叫来,她茶沏得好。”转向郭缨子时,笑靥如花:“你没见过她吧?也是个喜欢诗歌人。”
郭缨子心里有点酸。诗歌是她离弃个爱人,她做梦都不想梦见。
谈。只不过那个人是季主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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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郭缨子上班不久事。因为常写些叫诗歌东西,季主任就把她叫过去讨论“诗”。那些“诗”都是季主任写。季主任是个勤奋人,每天看到什写什。郭缨子至今还记得有什山高什什水长句子,郭缨子毫不客气地说,那不是诗,那叫顺口溜。
季主任哈哈地笑,说:“像级别这高领导,能写顺口溜就不错。缨子,你说呢?”
那时季主任是县里后备干部,有传言说他能当副县长。季主任也经常摆出那个派,仿佛官位唾手可得。
孙丽萍神情暗下,不情愿地走出去。她站在楼道里喊:“陈丹果,陈丹果,苏主任让你倒水呢。”
撇腔撇调,如十年前对郭缨子说话如出辙。
郭缨子奇怪地看苏群眼,心里说,过,过。怎可以这个样子呢。之前把孙丽萍关到门外还可以理解,眼下因为倒茶再让孙丽萍难堪就让人费解。郭缨子顿时如坐针毡。郭缨
季主任俯在写字台上,把脸伸向郭缨子。脸是笑着,牙是龇着。抬头纹往上飘移,像是长腿样。那些皱纹很深,能夹支铅笔。郭缨子为这种想法笑笑,那笑来得很突兀,自己都没有防备。
孙丽萍就是这个时候闯进来。她带着股凛然之气,让郭缨子情不自禁收敛自己。那笑像风干挂在脸上,极不舒服。孙丽萍狠狠地剜郭缨子眼,嘴里似乎还骂句什。虽然没有出声,可看口型就知道是农村妇女常挂嘴边。
郭缨子傻傻地看着孙丽萍,不知自己怎得罪她。
日后许多不愉快,就始于这天“单独谈谈”。郭缨子懵懂,觉得季主任跟自己单独谈谈不是罪过,凭什她孙丽萍就看不入眼?
直到几年以后,郭缨子才把有些事情想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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